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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的每個章節,怎麼記錄?
生命中走過的每個風景,拿什麼來回味?
曾有過的悸動,怎麼傳達?
何謂意境? 該怎麼樣,才能讓另一個人懂?
很多人,喜歡拍照。 我以為,那是非常好的記錄方式與視覺傳達。
但是拍照需要技巧,照片的影像,才能令人感受情感,才能讓人揣摩意境,表現悸動。
這個我並不擅長。
看到美麗的風景,我想拍下來,但總難以呈現出它在自己眼中的神髓。
我的手可能晃動,角度可能不對,聚焦可能模糊,底片吸收的光子可能會不夠又或許太多。
但是滿意的照片卻總在歪打正著中出現。
晃動,模糊,過度曝光或者不足,有時卻是眼中恰到好處的氛圍。
我也知道白平衡很重要,但手中的照片,總是太暖又或太冷。
不論如何,難得達到當時心情的溫度,於是後來怎麼看,回憶總失了真。。。
我羨慕,那些手上拿著白平衡精準的相機,技巧高明的攝影師。
總是不失焦,就算朦朧也恰到好處。
一張張的照片,總有主題,感覺的出情感,說的出故事。
照片圖像,總是比較容易吸收。
一個實體,帶著色彩,呈現在眼前。
In your face.
Sharp and unavoidable.
May also be difficult to misinterpret.
相對之下,文字,或許是更加模糊的東西。
或許也可以更直接。
端看作者如何去呈現。
這年頭,會坐下來細細閱讀文字的人少了。
文字對很多人來說,太麻煩,太需要思考,太難以吸收。
或許人們變得太過講求效率,或許我們變得太懶。。。
幸與不幸,我剛好是那群仍然喜歡文字的人。
閱讀的樂趣在於,或許誰也沒能真的看到作者心中的圖畫。
可是卻在心裡,藉由文字情節,構築自己的想像空間。
若以文字來形容一條街道。 目地是建構一個歡樂的氛圍。
作者或者形容了其中的人群,或者人們臉上的表情,或者樹葉的顏色,或者天上的雲月星辰。
於是,我們想像,只要作者的文字夠精準,我們就能想像歡樂。
那? 馬路呢? 地磚是什麼顏色的呢? 是否有表演的街頭藝人? 建築是新穎或者老舊?
給你一個地名來想像。
你或許在1978年去過那裡,那與2010年在此處的我,就會產生不同的想像空間。
文字的形容,總有留白處。
讀者請自行填上。
身為讀者,我或許永遠看不到作者眼中看到的空間,還有準確的情感。
但沒關係,當我20歲,當我30歲,就會在空白處填上不同的色彩與景物,給個不太相同的感受。
即使那不是作者看到的,也沒有關係。 這就是想像。
或許還有成長的領悟。
如果我是作者,那就有如掌鏡的攝影師。
我要記錄,但要記錄多少深度?
我要微調,但焦距要調到多準?
我要模擬溫度,但是要給多少溫差?
我要模擬亮度,但是要放多少陰影?
很簡單,看心情。
自己心裡永遠有一個100%準確的場景,寫下的文字,不過是回憶時的鑰匙。
當我用文字記錄,只需記錄風景中觸發自己心情的關鍵處。
在未來,就能看著這些文字,打開塵封的過往,依然如昨日。
就像用照片,拍攝者總能看到當下發生的故事。
文字對於作者的魔力而言,或許在於玩弄讀者想像的空間。
在一幅文字風景畫中,作者決定擺上多少物件,留下多少空白。
用多少視覺形容詞,用多少感情形容詞,多少名詞,設定什麼時間,然後決定想像的空間。
然後我們繼續擺弄文字,企圖在擺上的物件中,用影射,用隱喻,用對比,用晦澀不明,甚至誤導,來影響這風景。
讓讀的人去撿拾,去挖掘,甚至在空白處填上作者心裡早已看到的景象。
文中有文,圖中有圖,話中有話,畫中有畫。
誰看清楚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我的文字,準不準確,達不達到自己需要的精準。
那是用文字回憶之人的精準度。
至於看的人有多少理解,多少共鳴。 又如何?
我只想問,「你認為,你看到了多少我看到的風景? 你是不是,把它想成了另一個故事?」
當我是作者,玩弄文字是最大的樂趣。
我會希望,看文的人,每個人透過這些文字看到的,所想的,都有些許或者很大的差異。
那才是令為文者開心的事。
當我拍照,我是個遜咖,只能撥弄白平衡。
所以這篇,才叫做文字白平衡。
當我閱讀,我喜歡亂想,調整作者的角度,焦距,光圈與白平衡。
希望自己,每次看到的文字風景畫總是不同。
當我寫作,我喜歡惡搞,調整文字的精準度。
希望看的人,自己用不同的角度,焦距,光圈,與白平衡,看背後不同的風景。
文字,是很美的東西。。。
看著不同的排列組合,我調整白平衡。
寫著不同的排列組合,我隱藏白平衡。
(雖然在心中,早已記錄了正確的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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